随即,禾卿看着周野拿出自己手机开始拨打什么号码并且存了起来,然后说完谢谢就挂了。
禾卿好奇问道周野,刚才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周野说没什么,就是要他把禾卿安全送回家罢了。禾卿也没有多想,收好手机,放到了裤兜里。
周野进去结账后,出来就把禾卿送回家了。
等严懿琛在云南出完差,验收完项目回武汉已经是三天后了。
武汉的天气要比洱海的昼夜温差要缓和得许多,虽然现在是11月初了,但这些天,天气也是突然转晴了起来,并没有10月底那会儿突如其来的严寒。
午后散落的阳光甚好,来人都知初春的武大樱花风景最是好,但这已入深秋的武大银杏树外人却鲜少知道。
十一月初的银杏树正是散落得正好时节,樱花大道边上,藏在樱花树后的银杏树这时候便开始崭露头角,开的热烈。银杏树高耸着树立着,落下遍地的金黄叶子,土壤里,比邻之间的小路上,两侧的人行道上,黑色的沥青路上,皆铺的满满一层,叶子附着着金灿灿的午后阳光,透亮的,宛如发亮的金箔纸,和古朴典雅的建筑融在这秋日的风景里,倒显得相得益彰,美的不真切。
严懿琛踏入学校的时候看到此番景象,纵使他在武大教了数年书,也着实每年这个时节都被这深秋如画的景象给惊艳到。不同于初春的樱花粉嫩浪漫,深秋的银杏是质朴醇厚。
校园的主干道上,来往的学生还有游客都在散落的黄金地里欢声笑语的拍着照片留下美好的纪念,严懿琛一路沿街走着,看着这融入秋日景色的人们,宛如置身事外的神明,品着人间这百态的人生。
忽然间,一道明黄的身影,恍惚着跳跃进了眼前,随着那轻盈欢腾的脚步,荡起的纯净无暇的金灿灿黄叶飘散在半空中,时间像是被暂缓了数亿倍,那向阳的银杏叶子随着那欢快的脚步被定格住了。
绿灯正好亮了,那带着午后所有阳光的明黄色身影,就这么灵动着扑进了驼色大衣的怀里。
带着温暖的皂角味混合着干燥阳光,扑了严懿琛个满怀。
扬起的大衣边,在柔和的午后里,显得跳跃。
至此,严懿琛接住了他的人间。
怀里人兴奋地叽叽喳喳地叫着,“怎么样,严懿琛。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午后的阳光,没有那么热烈,严懿琛想到了刚才途径路过的一切开口说道:“嗯,我看到了绿灯,还看到了穿着一身明黄的你,想到了路过公园、公交站旁开的热烈的花朵。”
“这是什么比喻?人比花娇?哪有这种比喻男生的啊。”禾卿推开严懿琛说道。
“shall i pare thee to a sur,s day?thou art ore lovely and ore teperate”
禾卿听着严懿琛突如起来的一串英文,一时半会儿没转换过来语言,纵使他英语早过了四级,“什么?把我比作夏天是什么鬼,我更可爱更温柔
?你这怎么突然说起英文了。”
严懿琛也不指望禾卿一次能听明白,看着禾卿那明亮闪动的眼睛,像读情诗一般,在闪耀的午后阳光里,开口说道:“‘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你不独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这是出自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你不是让我换个比喻吗?”
禾卿被严懿琛这正儿八经深情念诗的语气给说害羞了。
被阳光照的一热,脸都烫了。
严懿琛觉得这一切的比喻都不如他的人间美好了。
“你猜猜,我怎么知道你今天回来的,还这么准确无误的接到你。”禾卿红着脸扯开话题问道。
“怎么接到的?”严懿琛顺着禾卿的话问。
“嘿嘿,我让周野问的你那个长头发的朋友,叫什么邹”
“邹柏寒。”
“对,就是他。他说你今天这个点要回学校。”
严懿琛是说今天这刚下飞机,邹柏寒就问自己行程是怎样,何时回学校,想来原来是禾卿问的啊。
“但是,我也就是想凑巧往学校大门这边走,可谁知还真碰到你了!你说巧不巧。”禾卿挽着严懿琛的胳膊,高兴的往前面拖拽着走着。
“巧。”严懿琛顺着说道,恰巧他今天也没开车,只因为这今天天气好。
一路上的人都瞧着,多看了两眼在严懿琛的身上,但是并未因这两人亲密的举动而胡乱猜疑道,只因驼色大衣的男人显得过于精英沉稳,而挽着他手的年轻男生一脸洋溢着大学生该有的青春靓丽。
气质看着倒是像长辈与晚辈。
并不是说严懿琛有多老气横秋,而是相对禾卿的稚嫩,确实看着像长辈。
“严懿琛,你还记不记得你三天前答应的我什么?”
严懿琛突然想逗逗禾卿,“我要是不记得了呢?”
禾卿听着连忙急了,“那怎么能行!我不管,你必须记得!”严懿琛侧头在午后明媚的阳光下看着禾卿,发现禾卿每次一生气就喜欢噘嘴,而那粉嫩的小嘴每次都是在光照下水啧啧的。
严懿琛温厚的手掌忽然抚在禾卿脸颊旁,大拇指指腹带着一层薄茧按压着划过了禾卿湿润的两瓣唇间,从嘴角到唇珠再到嘴角,禾卿几乎是一瞬间身子就往后撤,慌张的问道:“你干嘛。”
严懿琛像是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的说道:“没什么,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
“啊?有吗?”禾卿连忙用手摸嘴边,他明明就没有说话流口水的习惯才是。
严懿琛撇过头去,看着这飘落下来的银杏叶子在半空中飞舞着,说:“记得的。”
“那你要去我家吗?”
“啊!要去你家?!真的吗?”禾卿高兴的满脑子只有“终于可以去严懿琛的家里看看了”,全然忘记了去了是干嘛的。
“嗯,去我家。”
严懿琛就只想把禾卿带回“家”,不再单单只是人类遮风挡雨的住所,而是他隐藏一切欲望的“家”。
禾卿进去了,想出来就再难了。